趙久賢:媽媽,您該歇息了!
如往常一樣下班回家,看到廚房仍冷鍋冷灶,我肯定老媽又去照顧她那“一畝三分地”去了。
等我做好飯,仍不見媽媽回來,打電話給她,她讓我們先吃。眼看練太極的時間快到了,想這個時間她沒回來也是常有的事,也沒多想,吃完飯我就參加訓練去了。
訓練完回到家,老媽跟平時一樣洗完澡坐在沙發(fā)上休息,沒完全干的頭發(fā)還披在肩上,氣氛也一如往常的平靜。“孃孃,婆婆喊你給她上藥。”侄兒的一句話打破了這種平靜。我立即問怎么回事?“摔了一跤,頭遭劃了道小口,沒大問題,上點藥就可以了。”媽媽的輕描淡寫卻讓我一下子緊張到起來,趕緊將媽媽拉到光線好的地方查看,并順著她手指的位置輕輕將頭發(fā)給撥開,心怕動作稍大一點就會牽動她的傷口。撥了兩下,傷口才顯露出來,一條長約4厘米的傷口邊緣仍有滲血的跡象,我頓時感到了揪心般的痛。
“走,馬上去醫(yī)院,這個傷口得縫針針。”我媽一聽頓時就急了,“去啥子醫(yī)院,又沒得好痛,縫針怕是反倒還要給我弄痛,你給我上點藥就行了。”一聽她這話我也急了,但是瞬間又冷靜了下來,我明白媽媽擔心去醫(yī)院會花錢。這也難怪,我父親在幾年前因病去世,為給父親治病,家里經濟一直都比較拮據,是媽媽用她柔弱的雙手開荒種地、省吃儉用才支撐起了我們這個家。想到這,我更堅持要媽媽去醫(yī)院。最后,媽媽拗不過我,極不情愿地換了衣服隨我去了醫(yī)院。
經檢查,好在媽媽只是皮外傷。醫(yī)生剪掉了她傷口周圍的頭發(fā),在用鹽水消毒的時候,我媽一邊喊著痛一邊還不忘跟醫(yī)生說不縫針,上點藥就可以了。我站在旁邊看著醫(yī)生清理傷口,情況比之前在家里看到的還要嚴重得多,在頭皮被翻起的瞬間,已能看到白色的頭骨,我頓時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。
看著醫(yī)生將媽媽的傷口一針一針地縫合,每拉緊一針,我的心也跟著緊一下,直到醫(yī)生把傷口完全縫好包上紗布,我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了地,但一種愧疚之情卻油然而生,眼淚情不自禁從我眼中滑落。
之后的幾天,媽媽仍天天念叨著要去打理她的那塊兒地,都被我堅決制止。因為那個曾經在我心目中無所不能的老媽已經是兩鬢斑白,已經老了!而她疼愛的女兒已經長大,該是她歇息的時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