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福建：礦工老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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礦工老牛

楊福建

老牛是就是牛，老牛是七十年代參加的煤礦工作，老牛初來時，不到二十歲，那時工資很低，他每個月還能給家里郵錢。工友說他干那么重的活，得吃好喝好，掙三核桃倆棗還往家里寄呀，說不定那天就哈湖了。老牛兩眼一瞪說，去你娘的，凈說騷氣話，那么多工人都沒有哈湖，專哈湖我呀!那人被老牛罵得狗血噴頭，老牛脾氣大伙了解，干活歸干活，玩筆歸玩笑，老牛在井下干活是真是一個頂倆個，沒有他服氣的人，

后來老牛當(dāng)了班長，他對班里安全抓得比命都要緊，誰不按規(guī)程干，他就不愿意。那年井下創(chuàng)高產(chǎn)，老牛看著一些采煤隊，違章作業(yè)，產(chǎn)量比他們班高得多。隊長問他咋回事，產(chǎn)量那么低。老牛說：我是命，工友也是命，不能為了錢，把命丟了。隊長說人家怎么干的，學(xué)著點。老牛眼一瞪說，違章操作，韋章批揮，眼看要冒頂還要工人干，眼看快片幫了，不叫人收拾，還是往前掘進(jìn)，當(dāng)然快了。隊長說：沒有產(chǎn)量，工資咋保障。老牛說：你非看到死幾個不行，那高帽子，那榮譽，我不要也不能讓伙計冒險蠻干，愛怎么著都行。老牛雖然脾倔，但有帥才，他的一幫伙計都他聽的，別人去領(lǐng)導(dǎo)玩不轉(zhuǎn)，后來隊長服了他。

老牛依然是班長，他經(jīng)常說道手下的人，你們這些狗吊日里，聽著點，誰出事，誰受罪，只要弄殘了，年青的娶不上媳婦，有媳婦的看著老婆，跟加別人睡，那些伙計們大眼瞪小眼，后來伙計理解老牛的話，誰也不違章操作。只要安全條件年好，老牛和大伙一齊干，老牛拿的獎金也不多，他總是請伙計喝酒，伙計們都很敬重他，有叫牛哥，有的叫他牛叔，老牛很滿足。

近年井下安裝了瓦斯報警器，有的采煤隊為了多出煤，故意把報警器線弄斷，或者是用其東西蒙上，瓦斯報警器失去了作用，產(chǎn)量上升了，職工的工資也增加了。老?？吹靡?，聽得著，他依然按步就般地工作著，絕不違章操作，冒險蠻干，一次他發(fā)現(xiàn)隊長把瓦斯報警器的線掐斷了，報警器不工作了，老牛看見后，他二話不說，一拳下去把隊長打個嘴啃泥，隊長上來和他理論，你他媽瞎呀，別的隊產(chǎn)量一個勁上升，你還按步就般。老牛說我不管別人，我就不會違章操作。班長你不要干了，這點權(quán)利我是有的。老牛說班長不讓干可以，找個地方說理去。隊長氣勢洶洶說走找礦長去，我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一個小班長。兩人來到生產(chǎn)礦長辦公室，礦長看到老牛，打招呼，老牛來了，請坐，老牛臉色陰沉著。礦長說什么事，老牛一五一十地擺理。隊長說：老牛在井下帶著大伙磨洋工。礦長聽明白了，馬上拉下臉來，后來隊長的職務(wù)被撤了。老牛竟然升了區(qū)長，老牛和往常一樣，不因職務(wù)升遷而樂乎，和工友一樣干活。

不久隊里又來一位隊長，知道老牛的脾氣和往事，但對老牛不聽管理也有看法，對這樣驢一樣的倔脾氣的人，總得想法治治他，顯示一下他的威風(fēng)，可老牛不吃那他們一套，真的拿他沒門。

那年，麥天保勤，老牛要請假回去幫妻子收麥子，他拿著請假條去找隊長。隊長說：礦上要保勤你不是不知道，你兒子不也請假回去了嗎?收麥也用不了幾天，老牛氣得臉鐵青著，不讓回去，我偏得回去，隊長左說右勸你回去干啥，隊長想趁此壓壓老牛，家里離你都不轉(zhuǎn)了。老牛氣奮地說，我回去找你嬸睡覺去，讓不讓，狗日里，你爹你娘不在一塊，你從那里來的，吃牙根黃了。隊長說：你罵人呀，賣什么老資格，兩人在屋里吵得一鍋粥似的，各不相讓。書記聽到他們在吵，急忙過來拉住老牛，向他辦公室走去，咋回事。老牛生氣地把假條往書記面前一撂，書記笑著提筆簽上名字，收完麥子把嫂子接回來住。老牛沒有吭氣拿起假條離開了書記辦公室，他興奮地回家收麥了。

收麥回來后，那天老牛和隊長一塊下井，正在掌子頭上突然一塊石頭，從上面落下來，隊長正走在下面，老?？吹郊泵Π殃犻L推向一邊，那塊片石正好砸在老牛頭上，立時血流滿面，老牛住進(jìn)了醫(yī)院，工友都來看他，隊長也在病房里陪著，老牛睜開眼看到隊長，隊長羞愧地說牛叔，我也服你了，井下干活，按你說的辦，老牛沒有吭聲，把臉扭向一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