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開珍:兩只狗兒
太平煤礦 李開珍
所有的動物中,最讓我喜愛的莫屬狗了,這或許是我的生命中一直有狗兒相伴的緣故吧。
肥肥是小侄女養(yǎng)的狗,毛清一色的黃,背部顏色稍深,毛尖泛著金色,渾身長著結(jié)實的肌肉,看上去肉嘟嘟的,因此,侄女叫它肥肥。侄女每天去我母親那玩,肥肥都會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,像小侄女的跟屁蟲。我常打趣的對肥肥說:“你也跟著你東家來看奶奶啦!”后來侄女去城里上中學,她們一家搬到了城里居住,不方便帶著肥肥,就把他留在了母親家。
那年父親患了重病,出院后仍需照顧,住在礦區(qū)的我,每天下班后就帶著女兒去照顧父親,回礦時已是夜幕降臨,燈火萬家,走在漆黑的路上,總有毛骨悚然的感覺,這時肥肥總會突然出現(xiàn)在我們的眼前給我們莫大的安慰。它有時會跑在我們的前邊,翹起腿在樹干上撒泡尿,有時又會在我們的身后低頭嗅著什么氣味,總之它不會乖乖地跟在我們身邊,卻又不會離我們太遠,就這么若即若離的地走著,當我們走到礦墻角的路燈下,肥肥就在眨眼間不見了,我常擔心肥肥會不會因貪玩迷路,不能回到家,總會打電話問母親肥肥有沒有回去,母親都說:“來了,在那兒趴著呢。”在那些日子里,肥肥一直充當著我和女兒的護花使者。后來父親的病痊愈了,我們幾天回一次家,肥肥聽到電動車的響動,總會突然從門里竄出,高興地迎接我們,它會高興的上躥下跳,將前腿搭在我的腿上,仰起頭親吻著我們,然后忽又跳開,跑回家中向母親報信了。
能能是鄰居三嬸家的狗兒,它是趴趴狗,非常矮小,但很俊俏,“小巧玲瓏”這個詞用在它身上實在恰當。它的白皮襖上有幾片黃色的毛,也算是一只小花狗了。叫它能能,正是狗如其名。能能的家在胡同的最里面,胡同錯對著母親的院門,大哥把飯店的剩菜弄回家喂豬,里面總少不了魚頭和排骨,它跟著鄰居三嬸來我家串門時,母親喜歡她,就把魚頭和排骨給它一些,這以后能能就常來了,而且它還能猜出哥什么時間往家送菜,常常是哥剛來,它也來了,來了就搖著尾巴看著母親,那表情是充滿興奮和希望的,母親知道它的心事,就滿足了它。后來三嬸家又養(yǎng)了一只斗狗,高大兇悍,常咬能能,能能就再也不敢回家了。母親有時想逗它玩,就故意難為它說:“能能,我們不要你了,回你的家吧,能能的眼睛里就充滿了哀憐,躊躇著止步不前,母親不忍心了,說:“回來吧,不攆你走了,你乖乖地,聽話。”能能就轉(zhuǎn)憂為喜了。夏天,母親怕他身上有跳蚤,不讓它進屋,它就真的不敢“越雷池半步了”。一次吃飯時我扔給它骨頭,骨頭落在了門檻里邊,它俯下身子用前腿扒了幾下,嘴巴仍夠不著,可始終不敢走進門里,真是一只遵規(guī)守紀的狗兒。
能能在工作上又是盡職盡責的。那天下班后,我給母親洗衣服,水管正對著大門,能能就趴在我身旁的柴垛邊,忽然一位騎摩托車的人進了它家的胡同,能能箭一般竄出去緊跟著咬,一會騎摩托的人看看能能家沒人,出來了,能能也跟著咬了出來。把它眼中的“壞人”咬走了,能能又趴在柴垛邊,正半醒半寐時,忽又抬起頭豎起耳朵來,頃刻,又飛速出了大門向北跑了,約莫二分鐘,三嬸騎著電動車進了胡同,后面跟著飛奔的能能,此時能能心中是想急著把陌生人來的事情告訴主人吧。我想,在能能意識到它的主人要來的時候,三嬸至少還沒有進村,是什么特異功能讓能能有先知先覺呢,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。后來我們告訴三嬸這一切后,三嬸就嗔怪地叫它“叛徒”了,是呀吃著人家的飯,看著自己的家,不是叛徒是什么,其實能能哪是叛徒呢,母親這兒來了陌生人它照樣會咬的,它是吃一家的飯,干著兩家的活兒。
聰明乖巧的狗兒,你們那么真誠友善的愛著我們?nèi)祟?,我們怎能不善待你們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