頂針,母親一生的戒指
母親在哪,那里就是家!有些東西,不經(jīng)意間拿起看似平常,終究還是會為重新握在手里而歡喜,因為它曾經(jīng)沾滿了歲月的馨香。頂針,這個生活里的小物件兒,雖然已很少使用,但經(jīng)得住歲月的打磨。
記得小時候,白天玩累的我早早就鉆進被窩,側著身子靜靜的看著正坐在燈光下做鞋底的母親。母親左手執(zhí)鞋底,右手穿針線。厚厚的鞋底跟難納,要用頂針使勁一頂,才能使針尖穿透鞋底,在另一面露出一小截,母親用指尖捏住針尖,用力一拽,針便帶著粗粗的線穿過去。一截線用完了,母親便靈活打一結,輕輕用牙齒咬斷線頭,再取一段線微瞇著眼,趁著燈光把線穿過針眼,又開始新一輪的循環(huán)。
多次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,我的目光在母親有規(guī)律的動作中漸漸迷離,漸漸朦朧,終于被瞌睡征服,母親這些熟悉的動作,在我童年記憶中定格成一幅永恒的版畫。
母親就這樣,在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夜晚,為我們姐妹哥四人做了一雙又一雙布鞋。那鞋底細細密密的針腳,何嘗又不是愛的軌跡,那一針一線何嘗不是慈母的心。“慈母手中線,游子身上衣,臨行密密縫,意恐遲遲歸。”母親為我們四人熬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,她手中碼變大了,而她自己卻在日復一日的歲月中添了許多皺紋,許多白發(fā)。
(宣學宏)